年蕉岭县文联“我们的节日·清明节‘慎终追远，缅怀先烈’征稿活动”
优秀作品选登（十七）
清明祭（组诗）
曾志雄
墓前
我不知道，摆放墓前的那几只杯子
会怎样，在烟雨中
安置我的感情
一些往事，开始融入香火
一缕缕缭绕的白烟连接伞外的冷雨
仿佛在丈量生与死的距离
突然发现，宿命安排的“里头”和“外头”
既遥远而又切近
我的父亲寂寞如雨
我试图从一次次斟入杯中的思念
找到回响梦中的那些答案
当几片旋转的竹叶
落在我的肩上，欲言又止
我骤然觉悟，原来
答案就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
只有“清明”洗涤过的情感
才够得上
“断魂”的重量
最后一次拥抱
记忆起最后一次拥抱而那次拥抱
留给了年冬天
那时，你已经很瘦
瘦如你平日里挥动的狼毫笔管
瘦如你诗的骨骼文的血脉
你额窦上挤出的高音C
那日，你说——
兄弟，给我最后一次拥抱吧
没想到，这竟是一句谶语
那时，你坐得端端正正
保持人生的硬度
那是你的风格
春天不应该是一本感伤的书
你选择百花盛开时归去
结局竟如此凄美
——清明时节，落日西沉
我向西边凝望
你依然是一片纯白
透亮于蓝天碧水之间
是的，我们无力挽留什么
回归是宿命，也是一种豁达
我相信，人世间可以保留温暖和光芒
比如那最后一次拥抱
比如，长存于心的
高山流水
杜鹃花
一
桃花、李花都快要谢了，春分来了
清明近了，杜鹃花正在诱惑所有眼睛
杜鹃花层层叠叠，如我絮絮叨叨的
呓语——还在沉睡？
清明的初雷不能惊醒你么
街上，春雨淋得呱呱叫唤的轿车
反反复复的疫情，纷繁的世事
都不能扰乱你的情绪么
桃李的花瓣散落一地，将化为尘土
春光不再，你还在坚持
爱那单调纯净的秋么
杜鹃花丛中的杜鹃在啼血
那声音，像今夜的冷雨
网络上说这叫倒春寒
梦里的酒
真的有点凉了
二
怎么也推不开余光中《乡愁》诗的
第三节，“你在里头，我在外头”
我种的花不知开了没有
心事可別让杜鹃花占了去了
那是我关心的事情
线装书上那一对“破墓而出”的蝴蝶
有谁知道，现如今
飞往何处
三
看来，是不可能把你唤醒的了
我不再过问你那边的寒热，这是铁定的事
只希望，你跟我说过的话
包括那句“嗯啊”
都捎给杜鹃花，藏在花蕊里
像藏一封“鸡毛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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